第488章27.接下来由萨贝里安同学进行正义答辩，表现不好会死的哦~
黑角是个身份很复杂的牛头人，或者说黑龙。
就在食光者们搭建的“奢华野餐营地”中，它端着一杯散发清香的上层精灵红茶，以非常细腻且颇为达练的口才为艾格文和正在准备晚餐的食光者们描述了它的人生。
上古之战结束后，高岭氏族的牛头人英雄胡恩·高岭艰难的在崩裂的世界中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因为死亡之翼堕落的缘故，它迫切的需要将至高岭中那个灭世者巢穴清理掉。
当时死亡之翼就躲在自己的巢穴里休养，为了对抗灭世者，胡恩·高岭手持高岭氏族的圣物“卡兹格罗斯之锤”杀入了龙巢之中，借泰坦神器的威能将死亡之翼赶走，然后它们就发现了一窝被污染的龙蛋。
胡恩没有摧毁它们。
它使用泰坦神器竭力净化了其中一枚并未被完全污染的龙蛋，然后收养了那条无处可去的小黑龙。
这就是黑角的诞生。
它被胡恩·高岭养大，在胡恩自然寿命结束死去时，又发誓会如胡恩照料它一样，照料高岭氏族的牛头人们。
它履行了自己的誓言，一万年中兢兢业业的维持着高岭牛头人的团结和延续。
这时间太久了，久到黑角或许自己都遗忘了它是一头黑龙的事实，只有高岭牛头人历代大酋长才会知道这个秘密。
然而，恶毒的命运绝不会放弃将这么一个复杂的人物推回它原本的轨迹中，这是命运的恶趣味，同样端着一杯红茶在倾听的迪亚克姆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可怜的萨贝里安在一个暴风雨之夜逃到了至高岭，它很狼狈，被一群来自无光之海的污秽生物追逐着，它躲在了死亡之翼曾经的巢穴里，想要借助那里的岩浆治愈自己。
我发现了它。”
黑角饮了口红茶，又任由旁边抱着茶壶的食光者精灵侍从为它添了一杯，很礼貌的对人家谢谢之后，继续对迪亚克姆和艾格文说：
“不怕你们笑话，两位，我当时真的不希望萨贝里安的到来打破我早已适应的平静生活，我甚至带着高岭氏族的圣锤过去，打算杀死它。
它带来的污秽很可能会把整个至高岭拖入绝境，凡人可没办法抵挡来自虚空的恶意。
萨贝里安察觉到了我的杀意。
它祈求我，声泪俱下的说出了前因后果。
在奈法利安被恶毒的虚空女巫塑造成暮光巨龙之后，萨贝里安就意识到死亡之翼的疯癫已经不可阻挡，包括它在内的所有黑龙都会被转化成暮光龙那样的怪物。
它不得不反抗。
因为血脉源头的污秽而堕落不是萨贝里安可以选择的命运，实际上，它确实一直在抗争。”
大黑牛叹了口气，说：
“我果然还是狠不下心，胡恩毕竟不是那么教我的，萨贝里安也给我展示了它在过去数千年里不断寻找的各种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寻找泰坦圣物、和法师们合作甚至做各种各样的冒险尝试。
它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在黑龙军团目前的所有黑龙里，萨贝里安被虚空侵蚀的力度是最弱的。
那是个在漩涡的暗流中挣扎求生的可怜人。
虽然它也有黑龙的狡诈和阴沉，但我确实看到了萨贝里安的痛苦挣扎，于是我放过了它，帮助它治疗。
我还尝试着用胡恩当年救我的办法，试图用卡兹格罗斯之锤为萨贝里安净化腐蚀。
但我们的尝试失败了。
除了让萨贝里安更痛苦之外，这泰坦圣物显然救不了它。”
“你能被净化，是因为当时你只是一枚没有被完全污染的龙蛋，你的生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成型，所以泰坦能量可以介入洗刷虚空污秽。
然而其他黑龙的虚空腐蚀存在于它们的每一寸血骨之中，与它们一起成长，早已融为一体，这不是单纯的净化法术可以解决的问题。”
迪亚克姆放下茶杯，摇头说：
“你们尝试的方向错了，既然是虚空的诅咒，必然也要从虚空力量中得到解法。”
“是的，在抵达湿地并见到奥妮克希亚和她麾下的铸光巨龙后，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黑角点头说：
“萨贝里安这会去了格瑞姆巴托侦查，它马上就会回来，关于它的请求，还是由它亲口向您传达吧。
我不会隐瞒我来此的目的。
我听说龙母希奈丝特拉和黑龙军团的蛋都藏在矮人的废城中，我特意带来了卡兹格罗斯之锤，就是希望复制我的奇迹。
这一代黑龙或许已经没救了，但那些尚未孵化的龙蛋没准还有救。
它们才是黑龙军团的未来！”
大黑牛很坦诚的说完自己的来意之后就闭上了嘴，让艾格文以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牛头人。
它是黑龙，却完全没有其他黑龙的堕落样子。
除了体内并没有虚空腐蚀之外，或许来自胡恩·高岭的教导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家伙真的就像是一头被塞进黑龙躯体里的牛头人，它的说话风格，行事策略和那股敦厚长者的气度都被以牛头人的方式完美展现。
“所以，你认为胡恩·高岭才是你的‘父亲’，对吗？”
艾格文直言不讳的问了句。
这个问题稍显犀利，但黑角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回答说：
“我对黑龙军团没什么感情，这并非冷血，实际上，它们如今的样子也让我很难亲近起来。
萨贝里安是个例外，但也只有这一个例外。
其他那些投奔它的黑龙们并没有什么忏悔之心，它们也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什么不好，纯粹是因为来自死亡之翼和虚空女巫的迫害让它们不得不反抗。
我不会加入这样的黑龙军团！
这和我的道义不符。
我也不认为所谓‘血脉的联系’就能让我必须放弃我一万年的生活方式，以及我从胡恩那里得到的教诲，如果它们敢强迫我，那么卡兹格罗斯之锤会教会它们什么叫‘道理’。
然而说实话，奥妮克希亚领导的铸光巨龙也很难让我亲近起来。”
黑角看了一眼迪亚克姆，它小声说：
“在我看来，铸光巨龙的问题也很明显，圣光净化了虚空的污染，却又把狂热的习性带给了它们。
铸光巨龙不是自然的产物，奥妮克希亚能压制住内心的狂热不代表其他铸光巨龙也可以。
就如萨贝里安所说，它们只是用‘圣光的诅咒’代替了‘虚空的诅咒’，能量的转换让它们神圣无比，然而这两者本质上可没什么区别。”
对此，艾格文眨了眨眼睛。
这大黑牛还真敢说，铸光巨龙可是迪亚克姆的造物，你这不是当面打警戒者的脸吗？
但迪克对此非常平静，他脸上甚至浮现出赞同。
“但你也已经知道了世界母亲的存在，黑角。”
艾格文追问道：
“如果你在格瑞姆巴托对龙蛋的净化顺利完成，你会把新生的黑龙军团带往何方呢？”
“我不知道。”
黑角有点茫然，它说：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能否被复刻，我觉得我也没资格用牛头人的方式抚养一群雏龙长大，我深知我此时的状态其实也不‘正常’，毕竟，巨龙有巨龙的生活方式。
所以，如果世界母亲愿意亲自教导那些被净化的雏龙，我真的很乐意将它们送到世界母亲的神殿中。
我听说了化身巨龙的事。
其实吧，我还挺认同化身巨龙的某些理念。
如果龙族是世界的孩子，那么，有资格教导我们的也只有世界本身。”
“很好，这活我帮你干。”
艾格文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她当即表示会介入其中。
虽然卡兹格罗斯之锤是真正的泰坦神器，但眼前的黑角身上分明就没有泰坦能量的丝毫残留，它的气息很自然，并非来自守护巨龙的体系。
而且黑角除了喜欢给自己的“父亲”胡恩·高岭吹嘘之外，“三观”真的很正，这让它肯定能得到世界母亲的钟爱。
“我对此没意见。”
奥妮克希亚抱着双臂，站在警戒者身旁沉声说：
“我也想看看，黑角能不能用那把石锤净化腐蚀的龙蛋，如果它做不到，那么那些破壳而出的腐蚀雏龙就交给我来光铸。
不管你怎么看待我们，都比把那些雏龙留给虚空继续祸害好得多！”
“嗯，我对此也没意见。”
黑角点了点头。
然而，有人对此有意见。
在营地附近的黑暗气息的吹拂中，一位穿着黑色法袍，有酷炫的熔岩肩铠的“人类”大步走了过来。
这是个标准的“普瑞斯托”家族成员。
干练的黑色短发和黑色胡须让它看起来并不年轻，而眼中跳动火焰的黑瞳代表着它的真实身份。
萨贝里安，或者叫“萨博迈恩”男爵。
在过去很多年里，它都是普瑞斯托家族的重要核心成员，在黑龙军团的权力体系中，萨贝里安掌握的权力曾经仅次于奈法利安和奥妮克希亚。
但奥妮克希亚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萨贝里安居然也是自己的“兄弟”，这家伙的母亲不是龙母希奈丝特拉，但它确实是死亡之翼的直系血亲。
“你没有资格把雏龙从它们的父母身旁夺走，奥妮克希亚！”
萨贝里安很理智的站在距离迪亚克姆十步远的“安全距离”上，随后气势汹汹的呵斥道：
“你这种行为和当年守护巨龙对始祖龙做的事有什么区别？以‘为它们好’的名义就光铸它们？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