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麓林带走的虽然是山南除了牙卫“撼山营”、第一军一营以外最为精锐的步兵,全山南最强悍、装备最好的几百骑兵,但毕竟只有三千人。
没人吭声,大家都没想到河南方面会动用如此庞大的力量来围堵赵麓林部——在淮水北岸河南兵动用了一万人左右,现在已经出境的胡真部似乎又有回军的迹象,河南还打不打申州了?
李严也有这样的疑问,当下问刘知俊:“申州那边情况怎么样?”
“刘鄩回报,鉴于河南贼已经巩固了渡口,我军骚扰于昨日停止,贼军过狮水者已有近万,至消息传出之际,敌军数目仍在增加。”刘知俊一边回答,一边将沙盘上的小旗挪动位置。
李严有些头痛。这种仗最是窝火,打又不能全面开打,缩手缩脚的。
刘知俊看了一眼李严,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作战室的气氛有些沉闷。
有根烟就好了……盯了太久的沙盘、地图,李严有些眼花。但思路却依旧不甚清晰,有几次隐约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问题,但这问题究竟是什么,却又一直想不出来。
刘知俊闷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大帅,辛少侠求见!”
随着对钟山攻势准备完毕,河南伐申大营已经迁移百里。
葛从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唐宾一眼,说了句:“李将军辛苦,且先歇息。”便又转向几个将官布置起对钟山的攻击上面来。
李唐宾羞愤交加,没有起身,声音沙哑:“此败为末将之罪,请将军军法处置!”
“将军没有料到渡口亦有山南兵确是有过,但却还没到行军法的地步……”葛从周摇头,扶起对方,问道:“此战之失,其责在胡凯,既然他已经阵亡,却是不必再追究了。”
李唐宾面色酱紫,讷讷道:“可是……”
见对方还在失败的阴影中,葛从周神色忽然严峻起来,问道:“李将军知道此次对申州战事的目的是什么吗?”
李唐宾一时呆住,在朱温的口中,此战的根本就是削弱、包围山南,但葛从周如此发问,显然并非宣之于口的那么简单。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葛从周转向帐内其他将官。
沉默,没有人往更深处想过,葛从周要的显然不是复述将令或者慷慨陈词。
“自然不是因为某家十二郎。”葛从周自嘲地一笑,随即又恢复了大将的面目:“但也不是为了削弱、包围山南……而是试探,是求势!”
李唐宾一呆,帐中的将官们也都露出沉思之色。
“咱们汴军入申不过五万余,便是加上安陆徐硕也不过六万,山南兵的手段诸位也都知道了……这么些人如何够用?”葛从周的问题让大多数人更加沉默。
无论山南怎么样发展,在河南兵眼中,他依旧是山南,依旧是军力有限,战斗力低下。便是强了些,还真能敌得过河南兵不成?但现在,他们清醒过来了。
作为统兵将的葛从周却有一点没有说出:求势只是方向,试探更是底线——手里握着出征将士家小的朱温还是有些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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