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将他放置在大门的内侧,焦急的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这里离附近的医院很近,只要再过十,不,五分钟,救护车和医生就会赶来。九条九月握住他的手:你再撑一下,很快,很快就好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手非常冷,九条九月恍然间想起自己曾经似乎也这样握过他冰冷的手。当时她以为这种不正常的体温是因为在河水中受凉,后来才意识到因为孱弱的身体,他的身上好像一直保持着这种病态的温度。
他的情况还好吗?
抱歉,茶木管理官,是我的判断失误,我不应该让证人和我们一起进入这么危险的地方。九条九月起身打算回话,她想要放开握住高桥的手,手指相连的地方却传来不太明显的回握力道。
那点力量她一挥手就能挣脱,但九条九月愣了一下,俯身将耳朵凑近他颤动的嘴边。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你不用在意。几下大力的喘息之后,他终于从每次呼吸都剧痛到几乎撕裂的肺部挤出了几句话。
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声音是如此微弱,除去九条九月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听见他说出口的话,对于做过的事情,我一直很愧疚。我为了自己,曾经自私的将无数人推入深渊。但我用这样沾满了血腥的罪恶双手,能够救下一位优秀的警官,已经是仅有的能够进行的赎罪和我这样的人相比你活下去,一定可以守护更多人的幸福。
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您无需为此愧疚
真是天真的想法,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在安慰她。
我没有在愧疚。九条九月闭上眼睛,偏过了头不去看他:之前在居酒屋里也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我这个人,最讨厌欠别人人情了。
九条九月在很长的时间内都曾有过迷茫。
人是由记忆塑造而成,那么拥有着不同记忆的真的能够算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要把他们当成相同的个体,没有共同经历过的时光,本质上双方只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